第(2/3)页 江昭宁没有给他缓神的机会。 “组织的任免行文——一天没有正式下达,”他刻意在“正式下达”四个字上加了重音,如同铁锤敲钉,“你就一天还是东山县纪委书记。”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王海峰脸上,如同探照灯般聚焦,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肤看进骨髓,带着不容丝毫逃避的审视。 “在这个位置上,”江昭宁的语速并不快,一字一句却重若泰山,“就必须恪尽职守!” “弹——精——竭——虑!”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尽全力抡起的大锤,狠狠砸向混沌的意识。 王海峰感到耳膜嗡嗡作响,那词组的份量比山还沉。 “尽全力履行好你的职务!站好这——最后——一班岗!”这“最后一班岗”五个字,被他赋予了千斤重担的沉涩感。 他停顿了极短暂的一瞬,仿佛留出时间让这沉重的责任自己寻找它的落点。 随后补充道,声音里蕴含着更广阔的维度:“这是对组织负责,”组织两字千斤坠,“也是对你个人党性、个人历史清白的负责。” “历史清白”四个字像锋利的刀尖悬在鼻梁上方。 “更是,”江昭宁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,看到了这座办公楼外熙熙攘攘的街衢村落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近乎训诫的穿透力,“对东山县几十万人民——脚下这块土地上的万千百姓,必须负起的责任!” 在这山一般的意志面前,王海峰方才所有的轻飘和侥幸,瞬间被碾得粉碎。 江昭宁停顿了足够长的时间,让这“人民之责”如同滚烫的烙印,深深烙进王海峰骤然清醒却更加恐慌的脑海里。 然后,他才微微向前倾身,动作幅度极小,却带来山岳将倾般的压迫感。 他凝视着王海峰,眼神里的凝重如同实质的黑铁铸块,几乎要压垮对方的肩骨,声音低沉下去。 却又像是冰层下的闷雷,一字一顿,带着彻底撕碎幻象的冷酷: “海峰同志,你要记住——牢牢记住——在没有正式下文之前。” “在你名字正式、最终地从这个职位上被组织程序卸下来之前,任何的……” “工作上的懈怠,”他微妙地停顿半拍,似乎在斟酌最精确的词汇,“哪怕是……一丝一毫、微不足道的……渎职行为。” “或者仅仅是……在职责边界上的一次不恰当的……闪避……” 江昭宁的眼神锐利如刀锋,在王海峰脸上缓缓刮过,每一个停顿都如同在凌迟着他的侥幸心理。 第(2/3)页